當我還小,媽媽要出門的時候總會問我:『巨凱你要不跟?還是就留在家裡跟曾祖父玩?』這是我開始對人生有印象時的第一個選擇,如果我選擇跟媽媽出去,有可能會很無聊,可是如果媽媽去逛百貨公司,也許說不定可以得到玩具,至於在家裡陪曾祖父,他雖然只會戴我去媽祖廟看打鼓外,也變不出其他什麼花樣,可是廟裡有糖果吃、又有童玩可以玩、甚至還可以玩小舞獅,所以我當下多數的選擇都是跟著曾祖父去廟裡玩,我長比較大的時候媽媽還曾開玩笑跟我說,她真怕我以後會選擇出家或做乩童......
再大一點,我遇到的選擇就越來越複雜了,小學時老師會要你選擇要不要跳阿美族的勇士舞,代表學校到全國去比賽,前提是要穿丁字褲,我覺得很糗,但所有男同學都參加了,於是不想被說沒種,所以也跟著參加,每天放學還得留在學校加強磨練,比賽結果還真的給得到了全國第二名(應該是吧,國小同學舉證一下吧),話說回來如果當初選擇不參加,也許我可以爽爽的提早出學校大門口,然後回家裡翹腳看電視,但我選擇了,結果卻是和同學之間因為訓練產生很讚的情感(只可惜當初沒辦法按讚)以及得到很多的掌聲與榮譽。

國中一年級,成績好得不得了,在學期末的時候老師(我記得他叫水雞老師)還問我要不要去念二年級的升學班,我這麼熱愛挑戰,當然是去念囉,我還記得那時回到家裡還跟我爸炫耀去念升學班這件事情,我爸在那個當下還真以為我是個念書的料。事實證明,我僅能算是個念書的屁,在升學班念書,怎麼念都念不到別人的車尾燈,越念越殘念,於是有一段時間就自我放逐,乾脆就不念書,甚至還去打電動(賭博性電玩呢),結果被老師(我好懷念王幼微老師啊)給逮回學校毒打了一頓,最後聯考僅能去念職業學校。

到了埔里高中,因為已經自以為不會念書了,所以我開始參加社團,當初會選擇童軍其實跟我爸有很大的淵源,他曾當過救國團的會長,以及我從小就被丟去育樂營、戰鬥營有很大的關係,結果這個階段因為太認清自己不會唸書這檔事,反而造就高中這三年燦爛輝煌,甚至影響至今,高中結束,我獲得南投縣十大傑出青年、志工服務卓越獎…………,我爸對我的高中生涯做了結論:『我兒子雖然不會唸書,但至少他把精力用在幫助別人身上』。

接著越長越大,要選擇的事情越來越多、所做的任何決定好跟不好之間,往往一番兩瞪眼,要嘛一帆風順、要嘛萬劫不復,像二專畢業出社會後的第一份工作是到埔里基督教醫院,這是一份很穩健的工作,一個月薪水約三萬,我在猜如果我到現在還是在那裡工作,應該也可混個三萬八吧?那個環境跟公務員沒啥兩樣,只要正常表現,不要犯太大的錯誤,通常吃一輩子應該不是問題,但我就不是這樣的人,這份工作做了兩年半,我就跟我媽說不想做了,想去唸書,離職最大原因應該是那份工作就待在一個辦公室裡面,跟一樣的人相處,也沒辦法有自己的想法,枯燥乏味,好像是一個賺錢的機器,定時上班、定時下班,一輩子!所以想轉換個環境,去挑戰一下,於是下定決心認真念書,我只能說我的基因裡真的有念書的天分,放榜後我居然考上高應大的觀光系,同時間我老婆(當時還是女友)Candy也選擇到日本去遊學,就這樣開始有不同的人生階段。

接下來大學畢業後選擇創業,沒有錢只能去借錢搞投資,一開始蓋民宿一百萬、買車八十萬、跟父母周轉二十幾萬,初期的水田衣其實很慘,搞得我負債累累,也傷痕累累,但天生的反骨、以及對人生面貌追求不平凡的自我等因素,越是困難的地形,走過勢必有一片天空。

人啊,一生中充滿許多的叉路,甚至盤根錯節,選擇A或放棄B都會有不同的風景,但唯有堅持下去,才會讓你所選的方向有價值,走到一半就放棄,將會跟隨著許多的遺憾,這個例子很好舉,例如:我選擇念醫學院,結果念一半,休學。我選擇去澳洲打工留學,到了機場卻又打退堂鼓,沒種。我選擇去爬山,爬到一半,卻想著山下的冷氣與啤酒,於是再也沒有前進的動力,往往等到下山看地圖才驚覺,原來只要再撐一下就到山頂了。還有我選擇創業,搞了幾年後,看到別人上好的班、休固定的假,於是漸漸的缺乏意志,帶著一堆負債悔恨一輩子。結婚也是選擇,選了這個新娘共度一輩子,就要用心經營,如要放棄,就是離婚,就是背叛,整件事情就會變得很嚴重。教育小孩也是選擇,初期要給保母帶?還是自己帶?大一點之後要給他念幼稚園,要念私幼,還是公幼?保險要保兩萬元的,還是一萬元就好?…………

小時候的選擇,很簡單,媽問你:你要不要睡覺了或吃飯了,恩,睡跟不睡、吃或不吃,這個階段的選擇不會有太多的後遺症,頂多被扁而已。但長大了,選擇性變多、考慮的條件與狀況也複雜,你的選擇也不僅只關係到你自己的內在狀況,更有可能會影響到家庭與朋友,會有這麼多的選擇後遺症,你無法遲疑,更無法迴避,只好你得承受壓力,選擇一條好的路,勇往直前。

人生不可能全贏的,在選擇的叉路上,你選了一個不對的路,我總覺得不是你選錯了,而是在選的時候牽扯著過去的經驗、當下的氛圍、以及選後的努力,所以我一直認為一個好的選擇的背後一定有著許多的理論與經驗支持你,也就是說經驗會成敗你的選擇;當下的氛圍則是有其他人會左右著你選擇,以前我在醫院的主管曾經這麼跟我說過:選擇永遠在自己,我只能給你建議。所有的選擇權力永遠是落在自己的手上,除非你失去自由,不然幾乎都是自己在做決定,但不管如何,一旦選擇就要努力,即使失敗了,也會成就你下一次做出選擇時的重要經驗。

在南庄當老師的民宿客人小盼在當年接手經營藍屋頂的時候曾發MSN給我(好久沒聯絡了),The Road Not Taken.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yellow wood(金色的樹林中有兩條岔路)

And sorry I could not travel both(可惜我不能沿著兩條路行走)

And be one traveler, long I stood(我久久地站在那分岔的地方)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wood, and I—(曾有兩條小路在樹林中分手)

I took the one less traveled by,(我選了一條人跡稀少的行走)

And that has made all the difference.(結果後來的一切都截然不同)

 

在選擇的道路上,一旦選擇就不要回頭,記住竹碳水:敢堅持,才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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