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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三十三歲了。

生日當天的早晨上天給我的禮物是:老婆、阿田、詠昕都還在睡覺,只要他們三個都還在睡,基本上這個世界就是平和的、安靜的、一切都美好的,窗邊的鳥兒正在歌唱、陽光稍稍露臉,而我躡手躡腳的刷牙洗臉上廁所,然後去藍屋頂孝敬客人早餐,這天老婆答應我要帶兩個小孩去草屯玩,可以讓我盡情的工作,於是我跟客人狠狠地聊了兩個小時的天、下午也跑到我最愛的童軍團部跟夥伴們玩了一個下午的幼童軍課程,晚間雖然藍屋頂只住兩個幸福的情侶,但我還是樂意的帶他們去看螢火蟲,當個會解說的電燈泡,回到家想說期待小孩可以給我生日快樂歌,但是一進門我爸就恭喜我:『他們都睡了,生日快樂』,上到樓上,老婆就開心的比著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阿田跟詠昕說:『高不高興啊?沒有小孩的煩的日子,很不錯喲』。

的確,這兩年六個月帶小孩的日子下來,有這樣的一天生日快樂,真的很幸福。

生日當天在FB紙教堂的執行秘書坤全寫到『我們這個年紀,喜為人父,但人前人後人裡人外都得面面俱到的日子想必充實,找機會聊聊吧』,那麼多則的生日留言,這一則特別感觸,我們68年次的這個年紀、這個階段坦白講比起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來說所要負擔的事物變的很多,在外面我們是一個辛勤工作、付出想法、付出體力、付出精力的男人,回到家裡有可能會變成小孩的大樹或者是老婆的依靠,如果不幸的父母親生病,還得充當司機家裡、醫院兩邊跑,更別說自己有多少的空間與時間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在這兩年六個月的家庭生活中也曾崩潰過,有一天阿田早上起來說他想要大便,那我很認分的帶他到馬桶大便,完了之後,我很順手的幫他按下沖水,但這時他說:『爸爸我要沖.......』,我回他:『爸爸幫你沖掉啦,沒關係啦,下次再換你沖』,結果他居然因為這件事情哭了大概四十分鐘,我如何好言相勸、威脅利誘都沒用,時間已經悄悄來到我跟藍屋頂客人約好吃早餐的八點半,他依然固執的哭著,詠昕也不知道為何也跟著哭,接著藍屋頂的客人打電話來了,說:『阿凱你不是要來做早餐?』那個時候的場景是我左手抱著哭到肝腸寸斷且沒有穿褲子的阿田,右手拍著莫名其妙支持哥哥的詠昕,然後脖子歪歪的夾著快要掉下去的IPHONE,然後只聽到客人說:『阿凱你那邊好吵,我聽不到你再說什麼.....』,我知道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於是我只幫阿田穿好內褲,用了很大的蠻力就把他們兩個從三樓抱到一樓,從一樓走到停車場,然後開車直奔保母家,管他們兩個還是不是在哭,我就跟保母說:『先給你,我得去弄早餐了』,於是趕緊打電話給客人道歉,並說明原因,接著我在車上槌著方向盤,並且大哭了一場!

小孩子何辜,我知道。客人肚子餓,我知道。這樣不好,我知道。但我就是崩潰了,在人前我得當個優秀的民宿主人,要善於跟客人解說聊天,把埔里最深度、最美好的事物介紹給客人,在人後我還在學習當一個好爸爸、當一個讓老婆沒話說的好老公、並且讓父母親感到孝順的好孩子,但這除了心智上要何等的成熟外,也要有如賽亞人般的體力與意志力。

一個三十三歲的爸爸大哭一場之後,到了藍屋頂的門口,深呼吸、擦擦眼淚、提起精神還是得扮起人前的那一位阿凱主人,下午六點,阿田跟詠昕回到家,他們也若無其事的又要我扮演馬兒,在人後我還是他們的爸,怎麼樣都得撐著,也因為每天過著被摧毀又建設、摧毀又建設、摧毀又建設,我發覺成年人為何想法成熟?為何穩重?我想這段猶如當兵新訓的過程會讓每個當父母的點滴在心頭。

三十三歲期許自己的血液還是奔放、還是燒的、還是像年輕時候的一顆營火種子,等待野火燎原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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